第二百一十五章 草包 (第1/2页)
.董祖源、董祖常兄弟二人上到戏鸿堂二楼,董祖常叫道:“父亲,正是我们一忍再忍,才有今日之祸!”
董其昌沉着脸道:“怎么回事,你们细细说来。”董祖源便将门客卜世程领着家奴去青浦讨债却被张原和青浦陆氏的人痛打之事一一说了,董其昌用力一拍身边小案,案上盏碟『乱』跳,怒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董祖源道:“父亲这次若不能严惩那张原,我董氏在松江都颜面无存了小世程堂堂生员,托庇在我董氏门下,竟遭当众殴打,这分明是打我董氏的脸。”打了卜世程的屁股就等于是打了董氏的脸,这话着实可笑,但董氏父子三人并不觉得,董祖常道:“张汝霜的两个嫡孙这次也随张原一道来了,张岱和张萼,在码头打卜世程的就是张萼。”
董其昌点着头道:“山yin张氏要为青浦陆氏撑腰,与我华亭董氏势不两立了。”
董祖源看着父亲董其昌的脸sè,问:“父亲可有应对之策?”董其昌道:“吩计下人备轿,我先去见黄知府。”
董其昌怒冲冲离了戏鸿堂,忘了还有一个百岁高僧陈宾竹留在这里,这和尚是sè中饿鬼、huā里魔王,董其昌一走,这戏鸿堂二十多个丽姬美婢岂不都是给他准备的了,董其昌原本安排了婢女画眉shi候他,他却嫌那画眉岁数偏大、不甚美艳,一把拽了另一个年少貌美的丽姬就往厢房拖去,那丽姬叫嚷起来,这yin僧恐吓道:“你家老爷甚是敬我,请小僧来就是为了修习〖房〗中术,你若不从,只消小僧说上几句话,必将你痛打,你信是不信?”
在这些丽姬美婢面前,这和尚也不自称老衲了,这年少丽姬见董老爷先前还让画眉、玉墨三人shi候和尚枕席,对这和尚果然相敬,被和尚三言两语吓住,不敢坚拒,让这和尚半拖半抱拥进了厢房密户一戏鸿堂上其他丽姬婢面面相觑,却又忍不住好奇,那画眉被和尚弃用,很有些羞恼,轻笑道:“且看这秃驴怎么耍弄,莫要得马上风一命呜呼才好。”
松江府衙,知府黄国鼎正与小妾在灯下小酌,去年董祖源送了他两个美婢,其中一个尤得黄国鼎宠爱,便纳为妾shi,黄国鼎贪杯,每日睡前都要喝上两杯徽州白酒,却听仆fu来报,董翰林董老爷求见,黄国鼎皱着眉头,心道:“董老师夤夜来访,只怕又有麻烦事。”
黄国鼎对董其昌屡屡干说嘱托也是不胜其烦,但一来华亭董氏是松江大族,二是董其昌是他乡试时的房师,他拒绝不得,做地方官也不易,总得借一方之势得罪另一方,对于黄国鼎而言当然是宁得罪小民不得罪董氏了黄国鼎见到董其昌,口称老师,说道:“老师有事遣人吩咐学生一声便是,何必夜里还亲自来。”
董其昌唉声叹气,将卜世程之事说了,黄国鼎道:“王知县对老师甚是敬重,上任之初不也拜访过老师吗,何以今日行事这般颠倒一老师莫要心焦,明日我派人去问他。
董其昌道:“张汝霜的三个孙子都到了青浦,青浦陆氏与山yin张氏是姻亲,王善继畏惧张汝霜,以为我董氏好欺,故而如此。”
黄国鼎会试时的座师是李三才,李姜才与顾宪成、高攀龙关系密切,东林党人赶走了李廷机,力主李三才入阁,但朝中派系复杂,李三才一时也未能顺利入阁,而那李廷机便是张汝霜的老师黄国鼎冷笑道:“李廷机已辞官回福建,浙党还有什么可倚仗的,王善继不至于如此mén道:“张汝霜的族孙张原近来声名雀起,有焦太史、黄寓庸赏识,据说还与杭州织造太监交情匪浅,莫非浙党要借宦官来争取上位,张原年幼,其背后怕是另有主谋者。”
董其昌嘲弄道:“张鼻霜还是不甘心终老林下啊,那个张原,少年成名,轻狂自大,早晚会吃苦头的。”
二人又密议了一番,董其昌告辞,回到府中,这才想起戏鸿堂还有个精擅〖房〗中术的百岁神僧,匆匆赶去,却见那和尚把戏鸿堂三个最年轻貌美的丽姬都弄áng上去了,董其昌很是恼怒,但也不好发作,暂时没心情修炼什么〖房〗中术,叫来奴仆把这和尚送到府中客房安置,不许这和尚到处『乱』走张岱这次来松江,除了助张原对付董氏外,还想拜访陈眉公,原以为陈继儒还住在小昆山,十七日午间偶然听陆韬说起,才知陈继儒已买地东余山,筑“东余山居”距离余山北麓的陆氏庄园只有四、五里,张*道:“早知眉公就在东余山,我前日就奔拜访了。”问张源、张尊:“燕客、介子,明曰一早与我去访陈眉公如何?”张萼问:“是钱塘县里打秋风的陈眉公吗,我不去。”张原道:“我陪大兄去。”陈继儒是董其昌好友,在倒董之前若能得到陈继儒的赏识,这对董其昌是一大打击,陈继儒除了能书善画之外,更嗜好围棋和清言,所谓清言,便是《菜根谭》那样关于人生感悟的妙语格言,现在《菜根禅》尚未面世,而张原却早已熟读熟记,至于围棋,张原觉得自己可以与晚明围棋好手较量较量,当然,如果是林符卿、过百龄那样的大高手,他肯定是下不过的,他的棋力在后世大约是业余四段这日傍晚,杨石香请张原兄弟三人去他府中赴宴,杨氏也是青浦大族,家里开有书坊和造纸坊,松江谭笺也是很有名的文房用纸,酒席间杨石香又提起请张原选评八股文集子之事,张原问:“石香兄文稿收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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