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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无妄之灾,败走湖南

十三 无妄之灾,败走湖南 (第1/2页)
  
  “向儿,停下吧,于这夜色中前往零陵珠山,怕是多有不妥。”吴老先生的言辞,如清风乍起,打破了此刻的静谧。他的嗓音低沉且徐缓,每一个吐字都盈满了沉着与淡定,目光深邃如渊,仿若隐匿着无垠的聪慧与阅历。
  
  刘向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他深知老丈人的每一句话向来都是极有道理的,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与经验的结晶。只见他原本紧握着缰绳的手指,此刻随着他手部肌肉的逐渐松弛,缰绳在他逐渐放松的手中,不再被紧紧地拉扯,原本深深嵌入皮革中的纹路也开始变得浅淡。刘向的手掌顺着缰绳缓缓下滑,感受着缰绳粗糙的质感。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额头因紧张而冒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的焦虑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随着他手上力量的减轻,马蹄的节奏也逐渐慢了下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安然客栈那扇略显陈旧却依然透着古朴韵味的门前。在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微风吹过,扬起些许尘土。刘向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望着眼前的客栈,思绪万千,回想着老丈人一路上的叮嘱和关怀,心中满是感激与敬意。
  
  进得客栈,一股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店内暖黄色的光晕映照着陈旧却整洁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炭火的温暖味道。刘向环顾四周,快步走到柜台前,要了三间客房。他还特别吩咐店小二,务必要把一桌丰盛的晚饭送到老丈人的客房里,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敬重。
  
  “过了第一镇,就要进入湖南地界了。”晚饭后,吴彩云看着店小二手脚麻利地撤了碗筷,缓缓站在了窗边。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给大地蒙上了一层银纱。她那秀美的脸庞映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眺望着湘江的水景,心情却有些低落。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忧愁,似那深沉夜幕中黯淡的星辰。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湘江的水悠悠流淌,倒映着岸边星星点点的灯火,可这美景却未能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惆怅,那气息仿佛在寒冷的夜空中凝结成霜。思绪仿佛随着那江水飘向了未知的远方,不知在那即将踏入的湖南之地,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际遇。或许是前途的迷茫,或许是对家乡的眷恋,又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她的心头,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宛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为什么要走?我们是很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栖身地方,现在又能去哪儿?”吴彩云的声音带着无奈和沮丧,仿佛湘江略带浑浊的水波,悠悠地荡漾开来,其中夹杂着的哀愁与迷茫,如水中的泥沙般沉重而浑浊。
  
  窗外,夜色如墨,只有几缕黯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破旧的窗棂上。屋内,油灯跳动着昏黄的光,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愁容。
  
  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解,直直地盯着前方,似乎想要寻找到一个答案。“我们历经了那么多的艰辛,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如今说走就走,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吴彩云的眼眶渐渐泛红。
  
  一直沉默的吴老先生缓缓抬起头,看着吴彩云,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声音低沉地说道:“向儿离开临桂县是正确的,我们必须离开。”
  
  吴彩云咬了咬嘴唇,:“为什么?”
  
  在她身后,有一张古旧的小圆桌。桌上的茶具摆放凌乱,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旧报纸。她的母亲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舅舅则闷声不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旱烟,那烟雾缭绕中,是他满心的烦闷与忧虑。舅娘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吴彩云的问题,未来仿佛是一片迷雾,让人看不到方向。
  
  刘向走到吴彩云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离开临桂是迫不得已,回去也不是无可作为。”
  
  吴彩云抬起头看着刘向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刘向在临桂的日子一定留下了一段过往,而这段过往是不能轻易述说的。
  
  “可是,过了这个镇就是湖南了,你还不能说吗?”
  
  茶壶里飘出熟悉的茶香,那是临桂五通茶场独有的淡雅清香,那是客居临桂十年习惯了的味道。
  
  吴彩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刘向的眼睛上,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她心里十分清楚,刘向在临桂的那些日子里,必定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而这段过往深深埋藏在他的心底,是不能轻易被述说出来的。
  
  “可是,过了这个镇就是湖南了,你还不能说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同时又夹杂着些许无奈。此时,茶壶里飘出熟悉的茶香,那是临桂五通茶场独有的淡雅清香。这股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在临桂客居的十年时光。那是她已经习惯了的味道,每一丝香气都承载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有欢笑,有泪水,有温馨,也有苦涩。就好像每一次在五通茶场漫步,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又仿佛是在那简陋却温馨的小屋里,与友人一同品味着这茶香,畅谈着生活的梦想与希望。这熟悉的味道,如今在这即将离开的时刻,显得格外珍贵,却也让她的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你是瞒不住的,至少那一张银票,你是瞒不住的,还是我先说吧。”舅舅放下茶盏,深吸了一口气。
  
  “那日的清晨王老板一个大早就去了作坊,说是他从老家带了上等的的冬瓜干茶点,热情邀请我去品尝,现在细想来那王老板也是在接到爱心亭订单之后才常来作坊的人,我没防备,就跟着去了,其实不去也是不行的。”舅舅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楚:“进得茶馆才知道着了他们的道,但是那会已经是进不敢,退也不能了,被王老板硬拽着坐到了椅子上。那桌上的水刚烧开,王老板听说你到了茶馆门口就丢下我就去楼下截住你了。”舅舅看向刘向的眼神是无奈的,他早就后悔接了那个焊接爱心亭的活。
  
  “还记得那个向你买半绞丝线的人吗?”刘向接着舅舅的故事,轻轻的问吴彩云。
  
  “是那个瘸子吗?”略加思索,吴彩云就想起了从府衙小礼堂回来的第二天的傍晚,那是快要收摊的时候,摊子上来了一个人硬要买半绞丝线,因为半绞丝线拆不开,吴彩云没卖给他,那人不依不饶的和吴彩云争吵起来。
  
  “他不是瘸子,他们都不是瘸子”这句话是刘向的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他看着窗外,肩膀紧绷着,粗壮的手臂微微的颤抖,他握紧了茶杯,正努力承担起一股来自过往的压力。
  
  许久,刘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没能成功,他用低沉的声音讲述了那段过往。
  
  “你是来故意找茬来的?”湘妹子爽朗的语音伴随着剪刀猛力击打在摆摊的木板上,响亮的“啪啪”声惊醒在摊位后面睡觉的刘向。
  
  掀开从棚顶挂到地上的油布,探出头来的刘向一眼认出了在摊位前的跛哥。
  
  “做好饭等我。”刘向轻声对吴彩云说完就走出了摊位,跛哥也跟了出去。
  
  刘向和跛哥一前一后的快步走在临桂县城的主街道上。
  
  在陈旧而古朴的深灰色外墙上,醒目地挂着一块与墙体同色的牌匾。牌匾之上,精心绘制着一个别致的棋盘,棋盘之上,棋子寥寥无几,仅仅剩下一颗,而这颗棋子还被用鲜艳的红漆醒目地描了一个“兵”字。在棋盘的下方,刻画着一把造型独特的壶,以及一个小巧的杯。谁能想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布置,就是主街道上那独一无二的茶馆——老兵茶馆。
  
  赵老板稳稳地站在茶馆门口,身着一套深色的长袍,腰间紧紧系着一条黑丝的腰带,那腰带仿佛束住了他的威严与气势。常跟着他的瘦高个和小个子此时则紧紧围在他的身边,一脸的恭顺。刘向紧张地向左右看看,主街道边竟然都是在舅舅厂子里见过的那一群行动怪异的人。此刻,他们都在茶馆附近,有的倚靠在墙角,悠然地抽着烟,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有的随意坐在商铺门口的石阶上,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瓜子皮散落一地;还有的从楼上探出半个身体向楼下观望,目光中透着难以捉摸的神情。他们都三五成群地在各自的位置处着,然而,这些人的眼睛却无一例外地集中在刘向的身上,那一道道目光犹如利箭,让刘向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刘向心里一慌,快速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慌乱之中,猛地撞上了看似走来匆忙的跛哥。这一撞,让刘向更加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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